帕秋莉的手很漂亮，洁白、纤细、柔软，而且很温暖，但这只手的实质是……

饶实没有办法形容，这里姑且用不可名状来描述吧。探知到的瞬间，所给他的感觉就像是初中化学课，老师让大家把氯化铵与熟石灰混合研磨，同学突然拿着研钵放在饶实面前让他闻，而他忘记了招气入鼻法——很冲。

幸好在探到的一瞬间他就收了回来，不然恐怕这就不是闻一口氨气，而是吃一大口芥末了。

“我改造了我的手，让它可以发挥魔导器的作用……很恶心吧。”

饶实的脸几乎拧成一团麻花，但他还是摇头。

“干嘛要在这种地方逞强？”帕秋莉问他。

“虽然里面一言难尽，但外面很好看，这样足够了，我们凡人都是看皮囊的。”

“我们外界人。”饶实强调道，“只要外表好看，不管内部是昆虫、是触手、是机械、是钻石，都能非常愉快地接受，连火车都行。”

帕秋莉一脸复杂地看着他：“……”

“行了，我已经知道你有多肤浅了，放开我的手吧。”

帕秋莉抽回了她的手，饶实希望他蹩脚的拍马屁有一丁点作用，果然比起可能会做错，或者还是什么都不做更合适他。

“除了改造自己的身体和使用人造的魔导器，还有一类生物，他们有天生的魔导器——他们体内的施法器官……”

这么说的话，我体内也有一个不知道有什么用的阑尾，这个能拿来施法吗？饶实在心里想了想。

“之所以还是归类于魔导器，是因为你只要杀了她，取下她的翅膀，就可以施展简单的恶魔法术。”

好方便啊，哦不，真是可怕。

“然后么，第一个魔法就从最基础的光亮术开始。”帕秋莉交给饶实一张有着类似小学生画的太阳图案的羊皮卷，“撕开它，它就会引导你施展光亮术，你的目标就是记住它，并且做到复现。”

这就是魔幻世界常有的魔法卷轴吧，饶实不假思索地撕开了卷轴，黄褐色的皮卷化为一团清光钻入他的体内，他感觉体内的气被一股莫名的力量驱动，改变形态，顺着手指涌入魔杖中，在里面进行更复杂更迅速的变化。

一个小小的光团浮现在魔杖的顶端，散发着如同荧火虫一般的光芒。

“所谓魔法就是想象的世界，试着想象你的气在魔杖的顶部剧烈地燃烧。”

剧烈地燃烧，然后发光。饶实首先想到的是白炽灯，他想象着钨丝的形状，光团随之变长变细，光芒也愈加稳定、强烈。

帕秋莉点了点：“不错的优化方向，你学得很快。”

“我们可以快进到下一个功课，解析你的想象，并且精简它。我在这个法术卷轴里面还放了一些多余的步骤，你要做的就是删除它们。”

帕秋莉合上了那本封面华丽的书，他们从那片空白世界返回图书馆，还保持着之前的坐姿。仅仅是思想进去了吗？饶实有些好奇地看着这一切，他发现自己的右手还保持着使用光亮术的动作。真奇怪，不过他连如何提问都想不出来，学识差得太多了。

“你慢慢练习吧。”帕秋莉把饶实丢到一边，又看自己的书去了。

这就是所谓师父领进门，修行靠个人吧。他不自己努力的话，连问题怎么问都不知道。

饶实闭上眼睛试着分解施展光亮术的每一个步骤——将气转化为魔力、打转、打转、塑造魔力形状、打转、使魔力发光……

怎么这么多空转的步骤啊？饶实试着把这几个打转步骤都去掉，瞬间，魔杖上的灯芯光芒大涨，跟扔了个闪光弹似的，饶实立马捂着眼睛在沙发上打转，被自己的光亮术闪到也是没谁了。

等到他情况好转，眼睛能看清时，正好看见帕秋莉在对面饶有趣味地看着他。

“这件事让我们学到什么呢？你的第一个教训，研究魔法要慎之又慎。”

这算什么，钓鱼教学吗，还挺寓教于乐的。饶实记下这个教训，点起光亮术继续他的功课。

打转会让魔力的输出更加稳定，可以避免光亮术闪烁，但转多了会降低魔力输出的效率，将气转化为魔力那一步的速率设置得过高了，经过多次空转，正好能施展正常的光亮术，去掉打转之后就成闪光弹了——像极了到处是问题却能正常运行的程序。

调低转化速率，去掉多余的空转，能让这个法术施展起更轻易、更迅速。

在塑造魔力形状那一步骤，如果让它覆盖在物体表面会怎么样？饶实试着像控制气一样控制魔力，让它慢慢覆盖在魔杖上，再使其发光，就得到了一柄看起来很高级，还闪闪发光的魔杖。只要注入一定量的魔力，就算离开了他的手也能发光。

“不错，看来外界的教育水平比我想象得要高，说不定你会很有用。”帕秋莉微笑地看着饶实。

他对这个笑容似曾相识，就像是新入职时，上司交给他一个页面，他按时写好后露出的笑容几乎一样。

“帕秋莉大人过奖了，我觉得这其中可能还有很多碰巧的成分。”饶实赶紧补充几句。

“是不是碰巧的，我们以后会知道的。我再教你一个只能在红魔馆使用的魔法吧，首先，用你的光亮术制造一个标志着你的符号。”

饶实想了想，勾勒出一个Q的符号。

“Question的Q吗？不错的选择。”

饶实打死也不敢说他用的是姆Q的Q。

随着帕秋莉的手指在他制造出来的符号上一点，饶实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连接上了他体内的魔力。

“这是我自己设计的魔网，依靠铭刻在图书馆墙壁和书架上的魔法阵运行，它会按你容易理解的形式为你展示信息，并且可以让你用关键词搜索书籍和里面的内容。以后你只要制造出这个符号就能连接进去。”

是——这样吗？饶实看着面前的谷歌界面陷入了小小的幻想乡震撼，尤其是在他“一不小心”将谷歌的标志替换成帕秋莉的Q版头像的时候。

帕秋莉GO能搜索出比利王吗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