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子过去了很多天,树叶渐渐泛黄,天渐渐冷了许多,地灵殿里的宠物好多都喜欢上了赖床,就连提醒早起小助手阿燐都较以往晚起了许多。
她到阿白的房间来找他,却发现他的被窝是空的。
“觉大人,不好了,阿白消失了。”
此时的觉还窝在被窝里,双手捧着一杯热茶,听到阿燐的报告,她顿了顿,然后捧起热茶喝了一口。
“他可能是去了那个地方,之前和我提过一嘴。”
“那个地方是?”
那个地方就是地灵殿的门口,那里种了两棵树,一棵已经枯萎,一棵满是红叶。
阿白就站在红叶树下,呆呆地看着树上第五根树枝最头上的一片叶子。
“我以为那片很快就会落下来,但好像不是今天。”
他向着不知何时来到他旁边的觉说道。
“你很想看它落下来的样子吗?”
阿白点了点头。
往后的日子,阿白时常像今天一样站在树下盯着那片叶子,地灵殿的各位也时常来陪他。
前天是恋恋,昨天是觉,今天那片叶子好像真的要落下了。
娇红似火的叶子如今已经枯黄变得脆弱,经受不住秋风的袭扰,终于从枝上掉落。
阿白伸出右手,不急不缓,像是随手一举正好捏住了那片叶子。
虽然已经泛黄,但叶片的脉络很干净,没有破损也没有虫咬,它十分完整地落下了。
忽然一阵强风,那片叶子从阿白的手中飞走,被风吹向遥远的天空。
“被风吹走了,好可惜。”觉在他的旁边,为他感慨。
阿白倒是觉得这样也挺好。
当天,地灵殿的二小姐回家时,身后跟了一片小尾巴。
“姐姐,姐姐,这片叶子一直飘在我的背后。”
……
天气变冷了,当然要拿出旧地狱的特产——温泉♨️,如果要问旧地狱哪处的温泉最好,那必然是地灵殿中,只有那的主人和宠物才能享用的大温泉。
阿白穿着宽松的和服,在温泉的入口左看右看,试图找到♂♀的符号,但他最终发现,好像只有一个入口。
“当然是混浴啦。”
恋恋在他的背后,一把将他推进了更衣室,正好遇见了刚刚裹上白色浴巾的觉。
临近温泉,更衣室里便升腾着一股热气,觉的浴巾只包裹住她的胸部与大腿根,雪白的鹅颈透着细腻的粉红。
阿白感觉他渴了。
“阿白H,眼睛都不眨一下盯着姐姐看,不准看。”
恋恋蒙住他的眼睛,拉着他走到一边。
阿白打开他的柜子,看着里面一个小木盆和一块毛巾,有些不知所措。
“我要脱衣服了,阿白不准回头哦。”恋恋在他的背后说,随后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脱衣声。
阿白叹了一口气,也脱起衣服,用毛巾围住了下身。
“我换好了。”
“我也换好了。”
阿白转身,看见她和自己一样,只在下身围了一块小毛巾,双手骄傲地围在胸前。
“好看吗?”
“你没有浴巾吗?”
阿白看向她的柜子,看到了里面塞作一团的白色浴巾。
“毛巾是拿来包头发的,快把浴巾裹起来。”
“你明明就觉得很好看的。”
恋恋嘟着嘴说,不过还是让阿白为她披上浴巾,两人一起走向温泉。“哗啦”她一个猛子,跳进了温泉中,阿白在她的后面慢慢踏入温泉中。
地灵殿里的宠物大多都是兽型的,它们冲一冲水也不用换衣服,快快地泡进了温泉,它们靠在温泉的两岸边,留出一条通向觉身边的路。
“哈哈,我在游泳。”阿空十分自在地用两条大白腿和翅膀扑打着水面。
阿白环顾四周,发现只有他一个男性,十分得孤立无援。他深吸了一口气,走到觉的旁边,浸入温泉中,恋恋坐在觉的另一边。
温泉和热水的区别在哪里呢?阿白不知道,他静静地坐在那里,感觉自己正在被煮熟,但不像是食物由生加热成熟的,而像是树上的果子由青涩逐渐长开。
呼——真的蛮舒服的。
不知道谁在吃橘子的时候让其中一个掉进了水中,周围漫起一股淡淡的橘子香气,那橘子像是被大家当作了皮球,在水面上推来推去,飘到了阿白的身边,他屈起手指轻轻一弹,橘子又向远离他的方向飘去。
“嘿”坐在对面的阿空一记甩腰,充满弹性的胸部将橘子弹开,滚到了觉的面前,撞到她的胸口,然后停下了。
球进了!
觉瞪了阿白一眼。
这也不是他的错啊,阿白摸了摸鼻子,装作什么都没发生。
……
在温泉里泡了许久,雾气氤氲,阿白感觉自己都快泡晕了,双手撑起岸边想要起身。
“阿白,等一下。”
觉忽然叫住了他,俯身为他扫去了头上的落叶。
“你也太粗心了,叶子落到头上也不摘下来。”
她抬起手臂的动作露出了光滑粉嫩的腋下,不知是不是也泡久了,她没有注意到胸前的浴巾往下落了一点点。
阿白……
他的喉咙上下滑动了一次。
“大色狼。”一记手刀缓缓敲在他的头上,觉手指轻捏提上了浴巾,温泉湿热的雾气闷得她脸颊有些透红。
当阿白回过神时,他已经走出了温泉,穿着衣服坐在椅子上休息,但感觉脑袋还在发热。
迷惑从心中涌现,他陷入了思考,他的目光愈发坚定,他踏步离开了房间。
第二天
“大事不好了,阿白不见了,他还留下了字条。”
觉从阿燐的手中接过了字条,对上面的内容哭笑不得。
「我去修行了,不要来找我。」
……
白莲寺中,阿白身着一副袈裟,闭着眼睛一声一声地敲着木鱼。
他逃避了,虽然可耻,但是有用。
他对自己的饲主产生了卑劣的欲念,面对觉洁白的脖颈,他想要一口咬下去,疯狂地衔咬……
光是想到,牙齿就开始发痒,头颅中更是隐隐作痛。他希望通过寺庙的修行清除心中的杂念。
“阿白,来玩吗?”
不过,不知道为什么,心中的杂念会变成恋恋的朋友秦心,虽然面无表情,但非常活泼的孩子。
就住在白莲寺的秦心小姐并不知道自己被当作杂念一事,此时她对着如同老僧入定,听而不闻的阿白鼓起了脸颊,像摇拨浪鼓一样晃着他的肩膀:“阿白,来玩吗?”
生性活泼的少女一直住在风气严肃的寺庙中,突然发现认识的伙伴也来了,热情一些想必也是可以理解的,所以……
“阿白,来玩吗?”她推着阿白的左肩膀说。
“阿白,来玩吗?”她推着阿白的右肩膀说。
“阿白,来玩吗?”她靠在阿白的背上说。
“Do you want play snowman?”
……
阿白充耳不闻,像精准的时钟零件一般,敲木鱼的动作没有丝毫误差,完全不受干扰。
秦心折腾累了,躺在地板上休息了一会儿,忽然她耳朵动了动,从地板上跳起来变成了一张白色红眉面具,挂在了一边墙上。
这时,阿白缓缓睁开双眼,他往四周看了看,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,双手合十道:“果然修行可以消除杂念。”
脚步声从房间外面传来,来人是白莲寺的住持,圣白莲。
“白先生,这几日的修行可有收获。”
“收获匪浅,但仍然无法消解心中的困惑。”
“修行之路,道阻且长,行则将至。”白莲在他身前留下了一捧香炉,“这是我们寺特制的熏香,有清气凝神的效果,对先生的修行一定大有裨益,另外……”
她着重强调:“如果有戴着面具的小孩子来打扰先生,务必要告诉我。”
“多谢,但这里一直只有我一个人,没有其他人来过。”
白莲留下香炉又往另外的房间走去,看上去有些着急。阿白不作他想,又敲起他的木鱼来。
见来人离开,挂在墙上的面具又变回了乖俏可人的少女,锲而不舍地充当复读机。
香炉的烟雾袅袅盘旋,绕过秦心的鼻子,害她打了个大喷嚏。可是等她睁眼,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寺庙里,而是在一片郁郁葱葱的山林中,耳边传来潺潺的流水声。
她顺着声音看去,映入眼帘的是一条从高山倾下的江河,在河的边上有一人,穿着一袭青衫,面朝江流。那人缓缓转身,正是阿白的面貌,秦心眉头一喜,正要跑过去,却忽然被拉住了后领。
同时,一道深深的刀痕就落在她下一步的位置。秦心这才发现河流边上的阿白右手握着一柄寒光凛然的刀,而且眼神不复以往的柔和,反而像锋刃一样刺人。
她看向拉住自己后领的人,发现他也是阿白,只不过身上穿着一件普普通通的袈裟,秦心目光在两边转了转,忽然她明白了:“阿白,原来你还有一个双胞胎兄弟。”
看着她一副问答比赛猜对答案的样子,阿白无声地摇了摇头。
“那他是谁。”
“不知道啊。”
在他们说话间,青衫阿白持着剑向他们缓缓走来,然而仅仅几步就走到他们跟前。他的身形灵巧,挥剑却好像有千斤之重。
阿白抱住秦心的腿弯迅速下蹲,躲过了一记横斩,随即向左前方一扑,跳出了对方回旋的范围,可还没站稳,对方又一记踢击。
阿白只能提膝去挡,被一脚击飞数米。
“他为什么要打我们,他是坏人吗?”
“不知道啊。”
说话间,青衫阿白一脚踏地,高高跃起,那一瞬间,秦心好像看见了从高山倾下的流水。
“虽然他是坏人,但他好帅啊。”
下一刻,青衫阿白的剑舞流转不息、浪叠层高,阿白拎着秦心只能苦苦躲闪。
俗话说,兄弟如手足,女人如衣服。秦心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,因为她就像衣服一样被阿白甩来甩去。
百般武艺,此乃礼服。
再这么甩下去她恐怕就要吐出来了。秦心身形一缩,从阿白的怀里跳了出来变成了面具。
变成小物件就好躲闪了吧,她这样想。然而这时机却被青衫阿白捕捉到,他右脚轻挪,长刀直刺而出,流水的最后一袭,重之又重,势必击碎秦心的面具。
阿白眉头一皱,那瞬间他周围事物的流转都变得滞缓,他缓之又缓、玄之又玄的伸出右手,就如捏住一片落叶一般,捏住了那柄剑,手指轻轻一错,金属剑刃发出清脆一响,断裂开来。
这方天地也如镜子一般破碎。
待阿白睁开双眼,入目的还是原来寺庙房间模样,只是木鱼的手感有些奇怪,他低头一看,发现秦心就躺在他的面前,脑袋被他的木槌一下一下敲着。
“啊,好痛。”
阿白连忙将木槌藏致身后。
秦心缓缓睁眼醒来,揉着脑袋:“我好像做了一个梦。
“阿白,我梦见了好帅的你,有两个你,帅的那个想要拿刀砍我们,但是你救了我。
“不过,我明明没有被砍刀,头为什么会痛呢?”
阿白捏紧了身后的木槌,努力使自己的声音自然些。
“我不道啊。”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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